天气渐渐转热了,傍晚异常的热,如同蓄了一整天的热气,如今才从迅速打开的闸门冲出,这热气熏得人的脑袋的闸门也渐渐要被冲坏了。最近娱乐场所的监查松了不少,我像几个月前那样用背部拱开卡啦OK房沉重的浅棕色玻璃门,刚在外面听到的嘈杂吼声变得更响了。里面凉飕飕的空调风夹杂着各种异味袭来,我皱着眉头挤出笑容进去,向着瘫在沙发上的朋友们挥了挥手。
“哟!等你好久了,迟到了得先干一杯!”友人阿筋立马给我塞了一罐未开封的啤酒,举起自己手上的那罐往我这边碰了碰。手上的啤酒冰凉冰凉的,我朝他笑了笑,举了举手上的啤酒当作回礼。
一直以来,我都这样做,没喝过一口啤酒。
我拜托亮介给找了些有情侣的朋友,那些口风紧也不那么放荡的朋友,现在放眼过去也无非是那些相熟的人,我老实跟他交代了未绪要结识他的事,让他选人也会有些顾忌。未绪已经与一些人聊了起来,旋即又坐到了亮介身边。友人招呼我坐过去,我刚坐下就看见在角落坐得不大自在的龙也。
龙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,在一边看着别人聊天唱歌。我观察了他一阵,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,转过头冲我笑了笑。
居然笑了。我心中的讶异可止十分,那么上周五的那次打架,难道不是让他更……
未绪起身唱了一首不知哪来的流行英文歌,她似乎是唱K的老手,结了她摆个可爱的姿势,惹了全场欢呼。
接着又是几个歌喉不错的上场,有的唱了拿手情歌,有的挑战高音吼唱,把场上气氛炒得沸腾,几个兴奋起来的又纷纷上前抢麦,几个又合在一起唱了一首。渐渐地鬼哭般的歌声就越来越盛,另外一堆闲人围在一块大声喊着讲话嗑瓜子,既然房间里吵得那么厉害,为什么不干脆出去聊呢?我始终不明白,如今也不愿弄懂了。
难闻的酒味、K房清除不去的烟味、进来的人衬衫上的汗味、相熟的老板端过来的小吃香味,夹杂在一块向我袭来,就如同公园里的公共厕所一样让人烦扰。放目望去,阴暗的环境里,那些面目五官被时间慢慢磨去的少男少女们,扭动着他们的腰肢,如同大荧幕的光亮般眩目,不知是干了什么,要干什么。我在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地方,不知道在干些什么,只是想要,只是想要拼命地拼命地吸上一口气,想要抢过麦嘶吼一声,可嗓子却似哑了,我渴望呼唤什么,却不知那是什么。
昏暗中,却瞧见,她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们唱歌,扭头冲我微微一笑。
我朝她使了个眼色,缓缓离开K房,当她推开K房的门的那一瞬间,我猛然抓住她纤细的手臂,往外面冲去。
到了外面,瑠佳轻轻脱开我的手,把双手缩到身后,一脸疑惑问:“怎么?”
“我们回学校!我们上天台!上天台去。”我不知为何喘起气来,大概是那样显得更帅气些?只是我无暇顾及这些,兴奋地以命令的用词哀求着。
瑠佳显然不知状况,似乎也不怎么想弄清楚,只是尴尬地笑着,像一部停不下来的缝纫机一般微微点着头,犹如为一首轻快的曲子打起拍子。
我和她并肩走着,以中等的节奏步向校园,默契地一语不发。学校校门还开着,虽然穿着校服的我们在放学后走进学校,守校门的老伯却完全不知,边翻看报纸边喝着茶水,值班室内的风扇吹得他的衬衫背部鼓起了个大疮,如同驼背一般。我和她迈进大门,走上幽绿草坪间的羊肠小道,躲过足球无意的袭击,横穿偌大的操场,走过饭堂,经过孤独的成绩榜,拐弯进了破旧的篮球场,再拐个弯上楼梯,直到走上天台。
除去周五的大集训,管弦乐队平日也闲得很,想来的来,想走的走,自顾自地练琴。现在这个时间,所有人都离开了,这个本就僻静的地方显得更是冷清。
我走到天台的边缘,那里只有一道短短的护栏,下面就是五层楼之下的篮球场,空无一人的篮球场又再次恢复了它的平静。我探头向外,想要细看到底会有多高,手臂忽而被紧紧地抓了回来,我回头正碰上瑠佳担忧的眼神。
我对她笑了笑,道:“能拉小提琴给我听?”
她微微点着头,又像刚才那样,犹如为一首轻快的曲子打拍子,在某个角落取出藏起来的钥匙开了教室门,欢快地取出一把小提琴托在肩上,侧着脸问:“想听什么?”
“随便?”我轻轻摇了摇头。
她歪着头想了一阵子,拉了起来。那旋律委婉悠长,感觉哀而不伤,我不懂音乐,就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她拉。
她拉了不一会儿,就停了下来,尴尬地笑着说:“不行,我拉得太糟糕了。”
“没关系,反正我又不懂。继续好了。”我说道。
她连忙摇起了头,皱着眉头道:“可是我懂,我都快羞愧死了。”
“那换一首怎样?换一首你拿手的。”
瑠佳再次托起琴,轻轻咬着嘴唇,不一阵子脸上忽而变为喜悦,拿着琴弓的右手一挥动,喜道:“对了,我给你拉moon river!”琴弓上的松香被这样用力一挥,在眼前起了一阵雾,撒到瑠佳的头发上,把她前额的刘海染了一层白。
我哈哈笑着帮她弹去刘海上的松香,瑠佳自信地摆好拉琴的姿势,拉出了一道流泻着的月色,一弯流淌着的清水,描绘着一个优美的寂静的情景。这首曲子我听着有些熟悉,我静静地闭上眼睛听着她拉琴。瑠佳拉了一段便停了下来,我“啪啪”地拍起手来,看着她羞涩而自信地笑着。
“漂亮,再来一首!”我鼓吹道。随即瑠佳拉了段卡农,这首小提琴曲可谓是家喻户晓了,我看着她拉琴,不禁随着节奏晃起了头。
完了后,瑠佳给我拉了她正练习的曲目,也就是上次发给我听的那首,她说那叫《爱之喜》。可能是还没全能记熟谱的原因,还是因为累了,瑠佳断断续续地拉了一段,但显然拉得很兴奋。
“好了好了,不拉了。”她拉到某个不是结束的音符,停了下来道,“给你拉琴,我可是完全没能静下心来,压力可真大。”
“怎么会?我可是对音乐一窍不通诶,你拉个音阶不拉出木锯音,我就已经觉得好听了。”我嘻笑着反驳道。
瑠佳“扑哧”一下笑出声来,又假装严肃道:“不行不行,我感觉我刚像长跑完回来了。”她把琴收了起来,指着另一个教室,努努嘴道:“进去我给你放曲子。”
我本来只想正面看看瑠佳拉琴罢了,没想真的听音乐,不过如今瑠佳说到了,我倒也不好拒绝,于是跟着她进了教室。
这个偌大的教室里大部分是摆列整齐的琴谱架和椅子,琴谱架上杂乱地放着五颜六色的谱子,后面摆着几种鼓和木琴,前面的门口旁边摆着一台钢琴和一台DVD机。瑠佳选了一张DVD碟,流畅的音乐便泻了出来。
瑠佳先是给我播了一遍《爱之喜》,具体是哪个演奏者的版本,我也记不住。然后她再是播了两首比较短的,完了后她选了好久DVD碟却没了个结果,我瘫在椅子上头往后仰着,只听到她遗憾地说道:“我只能给你播这首钢琴演奏的了,小提琴和吉他合奏的只能网上找了。”随即就播放了。
这曲子缓慢而简单,本来应该听起来特别舒适的,可能因为节奏太缓慢,却让我觉得特别不自在。
“这是什么曲子?”我问道。
瑠佳说了一串英文之类的东东,见我一脸疑惑,就写在纸上递给我。
Gymnopedie No.1
除了后面那个,我完全不晓得这是什么:“没翻译来的名字?”
瑠佳苦笑道:“有的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译过来叫它‘**舞曲’。”
我哈哈大笑,忍不住站起了身跑到教室后面敲起了鼓。
我胡乱敲着节奏,如同疯子一般胡乱拍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节奏后,竟然神清气爽起来,向瑠佳召唤道:“快来给我伴奏!”
还好我嘻嘻哈哈的疯样没把瑠佳赶走,她看出了我的兴奋,走到钢琴边为我弹起了琴。啊,不,她根本一窍不通,只是在破坏着我的节奏,乱敲着一些音符。我大力敲了一会儿鼓,不禁有点累了,跑到瑠佳旁边跟她敲起键盘来了,弹着完全不符合乐理规律的曲子,不重复而杂乱的音符,听上去特不愉悦,乱七八糟,可我却不禁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。
忽而瑠佳停了下来,竟是以统一的节奏,按起了单音,如同弹奏纯粹的音阶一般,我跟了上去,在低音区按着单音,两个音符碰撞应该成了和音了吧,显得特别奇怪,拖沓而无聊,可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。
两人这样各自用一只手指胡乱按着单音。我瞧见玻璃窗外那抹夕阳,心一动,看了看瑠佳,此时瑠佳也恰好看着我,两人相视而笑,离开教室把门锁了,一起趴在天台的栏杆上看落日。
夕阳是普通的夕阳,没什么可特别的,只是我从未在这个天台上看过罢了,我相信瑠佳的感受也是如此。如果在落日之前我们没有听过古典音乐,没有放肆地合奏着我们的“曲子”,我们恐怕不会在这个地方看日落,恐怕会早早分散归家了。可事情就是这样发展的,如流水般没有一丝乖戾的地方,顺畅地情不自禁地发展到看日落这一步。然后我们情不自禁地想要唱歌,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嘴,情不自禁地闭上眼感受入夜的风的抚摸,还会发生什么我如今无法预测,只是若是后面的事都和“情不自禁”挂上了钩,那该有多好。
活在真实里。
我们唱起了卡拉ok里的常点歌曲,两人的歌喉欠佳,合唱也变得乱七八糟的,渐渐渐渐地我们脸上显现疲态,歌声渐渐渐渐地消失了,我们渐渐渐渐闭上了眼,一片漆黑,只有风拂动的触感。
我睁开了眼睛,看了一眼瑠佳,她安静地闭着眼睛,靠在栏杆上,好像在感受夕阳的温度。我注视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睫毛,好像只是因为风的吹动让睫毛看起来发颤罢了,我注视了好一阵子,低下头亲吻了她的眼睛。
这个吻持续了好几秒钟,当我的嘴唇离开她的脸庞,我的眼睛微微睁开时,我们的脸都被夕阳染红了。那的确是情不自禁,我的心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,柔和而平静的。那一刻我觉得,或许我是喜欢她的,或许她是喜欢我的,或许我们彼此只是相互需要。她对于我而言,始终是个局外人,或许正因是局外人,我居然渐渐地在她身上看到佳乃的影子。
而如今,我对佳乃,又怀着怎样的一份感情呢?
我羞愧地与瑠佳并肩走过校园,走出校门,直到走到回家的分岔口上。
她红着脸,闪闪烁烁地注视着我的被夕阳染红的脸。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。
“第一首你拉的曲子,叫什么呢?”我开口了,却是无关的问题。
“G弦上的咏叹调。”她腼腆的笑容转为了寂寥,缓缓道,“整整一首曲子,都依靠在一根琴弦上,它很孤独,是吧?”
我看着她的眼睛,竟分辨不出那个“它”是指那根弦抑或是指她自己。瑠佳的眼睛很清澈,我不了解弦的孤独,也不了解她的孤独,或许是我看错了,也或许我没有看错,但是那已经足够了。
“不,它很幸福。”我笑笑,话语里却尽是苦涩,“琴弦与琴弓共鸣才能奏乐,是吧?”
瑠佳听后,哈哈一笑。她懂了。可我却好像什么也没懂。
在分岔口上我们分手了。
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犹如一个脆弱而孤单的巨人。夜色渐至,天空与大地渐渐被埋葬在苍凉之中。
还好,我们没有牵过手。
为什么,当时不紧紧抓住她的手呢……
“我和爸爸去喝喜酒,厨房留了饭菜,你和妹妹热了吃”
我看完饭桌上父母留的纸条,走进厨房用微波炉热饭菜。厨房、客厅均不见妹妹身影,我又疲惫饥渴得很,才热了一碟肉就干脆用手抓起来吃了一些。全部热好后,我把菜端上饭桌,回厨房装上一碗饭出来时,只见妹妹从房间里出来了,还穿着校服,可双眼红红的像哭过了一样。
我把饭放下,觉得有些尴尬,便道:“爸妈出去了,今晚我俩吃饭,我给你装饭。”我回头想要走进厨房,却听见妹妹的一声轻唤。
“哥哥。”
我情不自禁停下了脚步。
“你记得,我跟你坦白我和亮介交往的那天吗?”
怎么了?我身上一阵抽搐,心里拂过一阵不安。
“那天下着雨,我们撑着伞一起回家,那已经是半年前了,在那之前我们每天都一起回家的。”
“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亮介在一起吗?不是因为他很帅,更俗的原因呢,因为他向我表白了,他是第一个诶,那天我真的很感动。”
“所以!所以!我一定能理解你。”她忽然激动起来,声音越来越大,我不敢转身看她的眼睛,我害怕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,“最最渴望爱的时候,收到异性勇敢的表白,肯定会肯定会很感动,很感动很感动的!”
“可是那不是爱对吧?!不不我也爱亮介,只是,只是!只是!”妹妹过于激动,显得更加语无伦次,竟说不下去了。
“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,只是,只是,对不起对不起!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,哥哥,哥哥,对不起。”妹妹渐渐哭了起来,说着一些胡话,不断地道歉,我不禁有些担心与心急,准备转过头来看看她。
可是,她却忽然扑到我身后,紧紧地抱住我,那力度大得勒得我生疼,可是我却觉得她脆弱地像要下一刻就碎掉了,听着她小声的抽泣,我的心更是生疼。
“不要,不要看我,不要看我。”她还是哭着,但却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“你们不要在一起好吗?”
我们?我不禁颤抖了一下,妹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颤抖,声音颤着接下去道。
“我知道佳乃走了你很难过,你想要找她,不要找她,也不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好吗?对不起对不起……”
“对不起,对不起,我看见了,你们在天台上……我都看见了……不要……不要,对不起对不起。”
原来她讲的是瑠佳,妹妹看见了我在天台上吻了瑠佳……
“知道佳乃走了的时候,其实我很开心的,因为她终于不在了,可是,可是,为什么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“哥哥……”
妹妹忽然松开双臂,竟转了个弯正对着我,她的双眼早已通红,泪眼涟涟让我的心一阵扭结。我不禁轻轻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喉咙却发不出声来。
这样在我面前展现出脆弱一面的妹妹,我是第一次见到。
“不要在一起,好吗?”
她恳求我,诚恳的,那悔恨、纠结的眼神让我一阵心酸,可此时我的心思还怎么能放在这个上面,我心疼着面前的这个妹妹,那种久久压抑在心中的怜爱一喷而发,我卸下了所有的伪装,想哭。
想哭。
她哭了,流着无声的泪。
“对不起。”
她忽然抚摸着我的脸,那手的触感,是那般的熟悉。跟她无意中牵过的每一次手,我的心已经无意中把触感记录下来,如今竟是百感交集。
她忽然踮起脚尖,吻住我的嘴。
那是一个不安的吻,那一瞬间我的眼睛里只有她颤抖着的眼睫毛,她整个身体像是落水的小狗一般颤抖着,颤抖着的嘴唇不安稳地上下碰着我的嘴,时而犹豫时而执着,她微微喘着气,最后的一滴泪珠缓缓流到她的唇边,粘在我的嘴唇上。
咸咸的。
她哭得有些疲惫,嘴唇渐渐碰不上我的嘴,我不禁伸手托住了她的身体,微微低着头接上了她的嘴唇。她的身体软得像要立马化为一滩黄油,她的嘴唇却冰冷得犹如失控的机器。
那是一个安静的吻。如同窗外的花瓣散落般安静。咸咸的味道划过嘴唇,不知道是她掉的泪,还是我掉的泪。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,我搂过她的肩膀,紧紧抱着她,仿佛她一直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一般。
我吻了她。
轻轻地相吻着,心碎地相吻着。
她小声地喘着气,抚摸着我的背,泪眼微微张开注视我的眼睛,那是一双朦胧地让人心碎的眼睛。我轻轻吻了她的眼睛,她颤抖的眼睫毛,她光洁的额头,她修长的眉毛,她的眉心,她小巧的鼻尖。
她吻着我的唇边,吻着我的下巴,抚摸着我的脸,我的脖子,我的双肩,我的胸膛。
我们相互抚摸着对方的身体,那动作犹如小时候一起在浴缸洗澡为对方搓澡那样,可此时却像是在为了寻找些什么,寻找那份失落,那个已经丢失了的自己吗。
我褪下她修得短短的校服裙,整齐地叠放着放在一边,她轻轻拉下我的裤链,两人相拥在客厅的沙发上,相吻着,相互抚摸着。
正要情不自禁再进一步之时,门边忽然响起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,随即便是钥匙开锁的声音。
还未等我反应过来,身旁叠得整齐的校服裙已经消失,妹妹以光速跑进她的房间。我立马拉上裤子,跑到饭桌前装着吃饭,心怦怦乱跳。
妹妹的眼泪让我肩膀上的衬衫湿了一角,裤裆也是。
接下来老妈见我们还没吃饭,骂了一顿,我和妹妹面对面低头扒饭,不敢出声,听着老妈的责骂,也不觉尴尬了。
饭后,妹妹回房,夜色渐深之时,我洗漱完成后回到房间,关上了门。我仰着头趴在床上,如同一整块被剃开的羊毛皮,似乎是耳鸣还是确有其音,房间中回荡着蜜蜂荡翅一般的低鸣声。我想起了妹妹的触感。
她嘴唇冰冷的触感,手僵硬地触感,身体柔弱的触感,全身全身每个部位荡漾着的味道。我变态似的疯狂嗅着自己的身体,身上留有洗漱沐浴露的香气,或许夹杂着妹妹的味道,但我闻不见。
我开始疯狂地想念起她来。
就像是想念最初的最原始的自己一样。
妹妹的影像在我的眼前浮现,却渐渐模糊了,仿佛是因为我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层不透明的薄雾,她变得虚幻飘渺,变得脆弱无痕,仿佛像是一开始就不存在,从来就不曾出现过一般。
不知何时发现,我竟无声地流下了眼泪。
我这是怎么了?大概是累了吧。
我的脑袋里流淌着愈演愈盛的羞耻和时而冒出的恐惧,最终那最后的一墙防堤崩溃了,随着本我的**淹没了一切,**像面包树那样疯狂地生长起来。
我从床底下的那个夹层找出她房间的备用钥匙,蹑手蹑脚走出房门,轻轻开了她的房门。
她正盘腿坐在床上,惊喜的双眼注视着我,不知所措。
这天夜里,我和妹妹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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